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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簡單思考》並不簡單!LINE 前 CEO 森川亮來台分享「化改變為優勢」思維

Posted: 30 Jan 2016 03:47 AM PS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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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東亞地區極受歡迎的手機通訊軟體「LINE」於今年初已創下全球使用者 2.15 億使用者,營收高達 1,207 億日圓的驚人成績。而回顧其迅速竄起的歷程,前 CEO 森川亮確實帶領 LINE 在網路業寫下了驚人的一頁,而在他離開 LINE 後所撰寫經營理念讀本《簡單思考》,也引起日本與台灣廣大讀者熱烈討論。今天森川亮親自現身台灣,並在國內知名創業人林之晨擔任主持與會之下,與台灣觀眾分享他獨特且深具活力的經營歷經。

有別傳統日本上班族,多元職場環境創造獨特理念

森川亮首先介紹他豐富的職場經歷作為開場。有別於一般日本上班族對職場生涯「從一而終」的刻板印象,現在自行創業經營的 C CHANNEL 已經是他待過的第五間公司。原本在少年時期想成為歌手,並且有豐富的演出經驗,甚至有美國電視台採訪過。他所擅長的樂器是鼓,但他說明後來遇到不少樂團使用 Drum Machine 演出,漸漸意識到機器將會取代人類工作的趨勢,成為他進入筑波大學學習電腦科學的契機。

同時對音樂與電腦有著濃厚的興趣,讓他畢業後第一份工作選擇至電視台工作,不過剛開始卻無法直接接觸音樂,甚至當時主管以日本諺語「至少要在石頭上蹲三年」勉勵他,並答應到時再給予調動。不過過了三年,原本的主管卻意外先調動,這又讓森川亮在舊位子上繼續待了三年。這時,他的工作是透過電腦,分析收視率的工作,因此他把電腦專長運用在克服觀眾廣告轉台的問題,順利讓收視率獲得長紅。在電視台最後則是負責海外播放的部份,在當時的亞洲電視台由於版權等相關問題,是非常難有效跨境播放的,在好不容易為公司創造盈餘時,卻也體認到ㄧ件事:就算創造盈餘與成功創立新部門,要在大公司真正創新依然是非常困難的。

之後在 2003 年到了 SONY,森川亮表示當時其實 SONY 營收表現非常亮眼,許多熱門產品像是手機、PlayStation、電視或電腦都相當受歡迎。他負責讓當時的功能手機融入照相與攝影功能,不過這時他也發現 SONY 與其他日本 IT 大廠都普遍存在「標準化危機」,也就是若要在網際網路與世界接軌上,有許多產品的協定都需要符合國際標準化,但當時 SONY 有許多獨有技術與規格難以與網路配合順利標準化。不僅如此,在日本傳統大公司一旦作出了一點成績,就會空降許多「大頭」對新事業指東指西,十分受限。

這些大公司縱使薪資十分優渥,但對森川亮來說卻是處處受制,因此他毅然決然冒著換一次工作薪水就減半的經濟風險,來到 LINE 的前身 HanGame Japan。由於公司處於虧損狀態,當時他們公司有「輪流經營」的習慣,某次社長就指定他從普通職員馬上成為事業責任者。不過,森川亮卻不負所託,把公司營運到皆一年一年翻倍成長,培養出他在網路業充滿活力的經營風格基礎。

唯有不斷適應環境,將變化作為自己的長處,才能在嚴酷的商戰下生存

那麼,為什麼後來會在 2011 年開始推出 LINE 呢?森川亮說明當時東北大地震使得日本人心惶惶,他們依此思考如何藉由智慧型手機,讓人們迫切需要聯繫的心獲得連結;同時也意識到 Naver 母公司其實在搜尋引擎贏不了 Google,因此毅然而然推出以溝通為主的「LINE」軟體。

至此,森川亮也發現隨科技不斷演進,電腦運算的發展也加快了世界變化的速度,他意識到其實未來越來越難以預測,而不能預測的話,唯有把變化適應環境作為自己的優點,才能在商業環境中生存下去。他認為其實許多日本人非常討厭自我變化,雖然很多人口頭上會說要創新,要改革,但實際作為依然沒有太大差別。他以自己在 Naver 的工作經驗為例,原先一開始公司目標是每年設定一次,到後頭來改成每月,甚至每週都需要調整,但這中間發現有許多員工會非常抗拒,所以之後事業計畫只會給一部份的重要人士參與。

另外,他也做了相當多在日本罕見的經營措施。像是重新設計薪資水準,拋棄過去依功論賞的作法,不讓過去的經驗反而成了扼殺創新的阻礙。他並說明日本人非常喜歡做細微的工作,每個軟體版本都要投入超長的工時與心力修改,但實際上跟提供價值卻不成正比;同時不喜歡冗長的會議過程,只會邀請必要成員參加會議。也因此將許多工作外包至國外,只留最核心的開發工作以及專門發展新提案的部門在東京,並強調一般公司會強調風險管理,但在他眼中才不管瑣碎的管理流程,畢竟,新事物不可能沒有風險。

而發展新事業的訣竅,就在於降低前準備階段的時間。所以像開發、行銷與業務等工作都是平行進行,並注重使用者經驗,以設計師的思維推廣產品。而真正能設計受歡迎產品的人,往往是不合群,不會陪部長打球喝酒的人,但他卻特別重視這些獨特的人才。

他也把組織譬喻成「足球」與「棒球」的型態。棒球比較可以慢慢思考,但足球必須靈活運用技術,並且要自行判斷。他比較喜歡「足球」一樣的團隊,要成員自行處理,自己思考。日本社會傳統喜歡技藝型教育,這並不是說技藝不值得專研,技巧跟經驗確實很重要,但在變動快速的網路業中,重點是反而是組織的反應與變化的速度。

而論壇後半段,則是由林之晨收集觀眾問題,再由森川亮一一回答,其重點彙整如下:

1:林之晨提問讀起來其實有點「無字天書」,因為書中給人這不需要,那也不用的感覺,這跟一般 MBA 教育的管理有非常大不同,為什麼會提出這樣的經驗與方針

A:因為目前的時代變化太劇烈了,依森川亮觀察,現在的日本物質生活太過於富足,從某種角度而言,讓大家都獲得某項好處的時候,反而也變成誰也都沒有一樣。社會太滿足反而不會成長,沒有挑戰與適應力。這不是說讓組織處於痛苦、不幸福的環境下,但創造一定的不滿足,就會讓員工有所求。

2:LINE 同時在日本與台灣辦公室,在森川亮眼裡,台灣職場是否受日本影響很深?

A:在一開始或許如此,不過若是在面對市場或消費者的層面上,亞洲必須更注重「在地化」的過程,並且要在標準化與當地化之間找到平衡。

3:商業之本質,就是提供使用者想要的東西,但書裡也說,使用者往往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什麼,那麼如何了解消費者的需求?

A:這其實是個大哉問。C CHANNEL 是以年輕女性作為主力客群的服務,因此最直接的做法就是啟用年輕女性提供她們的想法。但當然也沒這麼簡單,森川亮解釋他們會試圖將消費者的感性,透過邏輯的方式分析本質在哪,並分解找出答案。當然「時代感」也很重要,若是創業者提出構想太前衛,那也無法被市場接受,所以「稍微領先時代」是最好的。

4:當時加入的時候,SONY 可說是如日中天,但為什麼後來會面臨失敗?

A:森川亮認為成功到達頂點,接下來必然失敗。就某方面來說,SONY 自己並沒有創造新的服務或產品來消滅自己的成功,因此在商業上能否定自己的成功是非常重要的。像是亞馬遜一開始以賣實體書起家,但後來卻也主推電子書。在商業即使會打擊自己,但為了生存也必須為之。

5:為什麼會離開 LINE,轉而經營 C CHANNEL?

A:森川亮表示自己,他現在已經快 50 歲了,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離開人世,因此想要奮力留下一些事蹟傳與後世。若一直待在 LINE,對自己而言是一件太怠惰的事情。每次轉換事業重新歸零,是讓自己保持競爭力的方式。

6:如何在企業中培養人才,提升競爭力?

A:培育人才是非常辛苦的,而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挑選主動的人好好培養。對森川亮而言,有的時候在大公司由於分工太細,就算參與創造新事物,反而也無助於成長。而培養自己勁爭力的方式就是透過不斷不斷的工作,累積到壓倒性的量才會有所成長。因此要趁年輕時專注在培養特定能力上。

7:如何面對轉職?又該怎麼與家人溝通?

A:當自己主觀認為,現在環境太過、或是遇到努不努力都沒差的氛圍,以及有個自己非常想要的工作內容出現時就該努力轉職。不過森川亮自己倒是完全不說服家人,直接先斬後奏。

8:森川亮心中未來的網路世界會是什麼樣?

A:現在網路對人類而言,甚至已經是跟空氣或水一樣重要的東西。森川亮自己有研究各式各樣的 AI 或機器人,並認為人跟機器人的界線會越來越模糊。另外,他也擔心雖然科技幫助人類延長壽命,但卻會讓年輕人無法出頭。為此,人類能做的工作並不是依照過去的資料預測未來,而是憑介自己的意志與想像力直接做出自己的決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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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願面對的真相,為什麼早期新創公司不該求曝光、做行銷?

Posted: 30 Jan 2016 01:35 AM PS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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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不慣創業者變成綜藝咖,矽谷創業教父 Paul Graham 日前在 Twitter 上發表了一則「勸世」推文,直指創業者不應該浪費寶貴時間參加真人實境節目 Shark Tank,而應專心致志好好改善平庸、缺乏吸引力的產品。

這則推文引發大量論戰,同樣赫赫有名的創投,同時也是 Shark Tank 的評審 Mark Cuban、Chris Sacca 也親自「參戰」。小牛隊老闆 Mark Cuban 酸溜溜地暗示,所謂「缺乏吸引力」難道是指團隊加入 Y Combinator 時油然而生、難以去除的特權冠冕,以及傲慢氣息?

Chris Sacca 則語帶反諷的回應 Paul Graham,「免費讓你對著 700 萬美國觀眾 pitch,可真是件每個創業公司都應該拒絕的機會呢。」

不過, Paul Graham 堅持,對創辦人而言,免費再怎麼難得,也比不上專注力的昂貴,他引述 YC 另外一名合夥人 Jessica Livingstone 去年於《華爾街日報》的文章強調,「創造最好的產品,是大部份新創公司脫穎而出的方法,而不是靠著行銷。」

Shark Tank 是一齣從 2009 年在美國開播的節目,創業者公開向大名鼎鼎的投資人(鯊魚)pitch,希望獲得青睞抱走注資獎金,也企盼知名度透過電視的放送一飛沖天。但是,對大部分注定只能空手而歸的新創公司來說,到底有無必要花心思上電視?露臉的代價真是通往成功的捷徑嗎?

所謂注定只能空手而歸,大概就是 Paul Graham 所指稱的,產品仍有諸多缺陷,卻忙不迭追求鎂光燈,以為使用者會傻傻上鉤,只是癡人說夢而已。

Y Combinator 成員一向都對「什麼事都叫我分心」的態度很感冒,現任總裁 Sam Altman 曾撰文稱,許多從 YC 團隊自育成中心「畢業」後就忘了根本,著迷於做公關、上版面,另外一名合夥人 Aaron Harris 也洋洋灑灑列了許多「浮華指標」,指出創辦人容易陷入自欺欺人的虛名,導致整間公司走向絕境。

上電視、參與創業競賽、爭取新聞曝光、設法被名人推薦,這些的確多多少少有「行銷」公司或產品的意義,不見得百害而無一益,但在 YC 主要成員眼中,行銷真的是處於早期階段的新創公司,最不該投入的事情了。

行銷是早期階段公司最不該投入的事

Jessica Livingstone 的這篇文章相當有意思,她解釋了為何對於剛新生的公司來說,「銷售」遠比「行銷」來得重要,一旦走錯路,將耽溺在自己製造的謊言中後悔莫及。

任何你覺得可以用「行銷」來描述的事情,恰好都是你不應該做的事情。「推銷」(sales)與「行銷」(marketing)是同一面向的兩端。推銷端伸展開來是窄而深,行銷端則是寬而淺。就早期新創公司而言,無論是你吸引消費者的方式,或是所欲建立的產品類型,窄而深都是你應當追求的。所謂行銷,在這個階段應該與推銷畫上等號:你應該跟一小群真心喜愛你的產品的使用者討論,而不是企圖討好一大批興趣缺缺的群眾。

她舉了很多例子。蘋果始於 Steve Wozniak 自造了一台電腦讓他的同伴大感驚嘆,Facebook 是從校園中的宿舍誕生。成功的新創公司之所以從窄而深出發,一來很實際,他們沒有資源獲取大量注意力,二來,產品狀態仍處於半生不熟的「定義中」,與早期採用者的談話也是市場研究的一環。

YC 旗下的 Airbnb 當年也是一步一腳印,創辦人每週從舊金山飛到多數早期採用者位於的城市紐約,親自教他們怎麼張貼房源、怎麼拍出更有誘惑力的照片,然後委請他們介紹其他也可能樂於嘗試這種新型態共享服務的朋友,同樣親自與這群更新的少數人接觸。

另外一間 Stripe,兩位愛爾蘭兄弟檔創立的支付公司,也很熱衷「親力親為」這一招。YC 龐大的校友網絡採納 Stripe 的機率很高,與其把下載連結用 email 廣發出去,創辦人更樂於面對面親自為有興趣的公司安裝服務。

Pinterest 創辦人也很喜愛親自與使用者談話,他時常到創業聖地 Palo Alto 的咖啡店,隨機找陌生人試用服務,從中收取有用的回饋。

下面這段敘述有點嚴厲,卻直擊許多創業者「自我感覺良好」的盲點。

我看過太多創辦人還在初始階段時,就急著向全世界宣告我們做了一個平凡無趣的產品,期待著永遠不會出現的使用者,除了等待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。如果始終乏人問津,那你也得不到任何可供改善產品的建議。

為什麼創辦人不甘親自與使用者互動呢?因為「銷售」會讓你得到行銷得不到的收穫,那個收穫是難以下嚥的折磨。你試著說服某個人使用你的產品,他們卻可能一點興致也沒有。這些對話儘管痛苦萬分,卻是必經之路。

從我的經驗來看,我懷疑有些創辦人選擇一開始就執意投入寬廣卻淺薄的「行銷」,是因為他們不敢面對自己產品其實漏洞百出的真相,而且難以接受草創期的篳路藍縷,他們不敢面對使用者,因為隨便一個使用者都能輕易戳破假象。

回頭是岸。Jessica Livingstone 建議,新創公司剛起步無須在意切實的使用者數,成長率才是他們最該關注的數字,如此一來創辦人也不會因為難看的數據搞得心灰意冷。有 20 名使用者,這個禮拜只要再多 2 個,成長率就達到 10%,保持這種步調,最後會有甜美的果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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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台灣窮小子到矽谷創業家:貧窮的創辦人,為什麼難以成功?

Posted: 29 Jan 2016 09:15 PM PST


ricky-yean-prx-ceo(Photo Credit: Ricky Yean)

原文《Privilege and inequality in Silicon Valley》刊載於 Tech Diversity Files,作者為隨選公關服務 PRX 及 Crowdbooster.com 的共同創辦人暨 CEO Ricky Yean。Inside 獲授權編譯。

最近矽谷開始討論起家庭背景對創業者的影響,而 11 歲就隨父親從台灣移民美國的 Ricky Yean 有感而發,也分享了出身貧窮的他在史丹佛大學和矽谷闖蕩的心路歷程。在這篇文章中,Yean 提出了心態帶來的深遠影響,要遠遠勝過金錢本身。

我和我的共同創辦人 David 出身貧窮,我想不論是在人生或創業上,都可以稱得上「身經百戰」,所以當矽谷開始討論收入不平等,我們馬上豎起了耳朵。那一剎那,我們這兩個世界有了交集,這裡引用 Paul Graham 文中引起我們注意的一段話:

貧窮和社會階層流動的貧乏息息相關。我曾經親眼見證:要成為有錢的創辦人,你不必出身於富裕,甚至不必出身於小康家庭,但成功的創辦人少有出身極其貧窮的。

Graham 是對的。我們身為創業者,對這樣的現實有深刻的體認,光是要獲得創業機會,情況就已經對我們非常不利,而建立並營運一家能夠高速成長的公司,對出身貧窮者更是困難。我和 David 從 2010 年創辦公司以來,就不停在對抗這樣的觀念。我們將問題的核心稱為「心態上的不平等」,為了更進一步了解,我得帶你走過這段旅程,讓你了解我的處境。

rich(Photo Credit: Thomas Galvez)

我是怎麼走過來的

我們在台灣破產了,我 11 歲的時候和爸爸一起搬到了美國。我學了一點英語,但我爸不懂英語也不去工作,所以我從 14 歲開始就接各式各樣的工作,也像所有的小小移民一樣,替爸爸翻譯或處理租屋、帳單、政府單位和保險等事務。我當時很聰明,但唸書不太行,而且語言障礙更是雪上加霜,我的標準化測驗(standardized test,學力測驗的一種)成績很差,我高中時想在學業上多放點心力,修一堂進階課程,甚至還因成績太差,被高中輔導員極力勸退。逼不得已,隔天我帶了爸爸到學校辦公室,並叫他在我爭取進入進階英語課程時假裝說一些國語來配合我。

我記得那堂課我拿了 B ,足以讓我在隔年申請一些大學先修課程。和史丹佛的同學不同,我的高中生活一點也不輕鬆,我根本沒準備好,而且不知道怎麼唸書,那時候每天晚上只睡三個小時,然後把課本重讀三遍,強迫自己把內容背下來。我每天上學眼睛都佈滿血絲,有一次還因為壓力太大禿了一塊,看起來滿丟臉的,但我也因此學會了幽默感。

110427496_c49b99a54f_o(Photo Credit:  Enrique Dans)

我在 10 年級的時候意識到有 SAT (Scholastic Aptitude Test) 考試這回事,就做了一次模擬考,滿分 1600 分只拿了 900,我當時嚇壞了,把賺來補貼帳單的所有錢都拿去附近的 Elite Education Prep 補習。到了下期繳費時,我告訴他們我沒錢了,但 Elite 竟然答應免費讓我上課,還提供教材,最後我終於考到夠高的分數,他們還把我的照片貼在窗戶上作招生廣告。

大概不難想見我得到史丹佛全額獎學金時,覺得自己有多幸運。入學第一年我不斷受到各種衝擊,能和厲害的人交談、能取得豐富的資源,史丹佛成功地創造了財務和實體上的避風港,我這輩子第一次不用擔心錢的問題,我能夠完全自主,我覺得自己就像其他同學一樣,什麼都辦得到。我得再強調一次,在史丹佛的第一年,錢不再綁手綁腳,也因此讓我覺得我什麼都辦得到

這當然只是幻覺。

現實很快就來到,第一學期我選修了一門現代非洲政治,雖然這堂課分數給得很高,我還是只拿了 C+。我既害羞又安靜,不懂得在只有 12 人的討論課程上開口。我不懂得閱讀的方法,不會從大量的閱讀素材中擷取重點,所以到了第 4 週我還在逐字地閱讀第 1 週的素材,我不懂怎麼針對文章內容做批判性思考。有一次,Weinstein 教授找我到辦公室談話,想知道我哪裡有問題,他能不能幫上什麼忙,但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。在宿舍裡面,我發現那些常常激勵我的室友和同學都學過樂器,讓我覺得自己格格不入,我一直放不下這件事,所以我調查了宿舍裡的其他人,最後發現只有我一個人什麼樂器都不會,就是一個不屬於這裡的窮孩子,怎樣都不夠好。

stanford(Photo Credit: bradfordst219)

大學二年級,所有事情開始急轉直下,我就如同很多同學一樣,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,所以我決定什麼都做,我參加了一堆社團,同時學業也變得更重了,就在這時我陷入了谷底。當你陷入谷底,就會急著嘗試更多東西,最後卻發現自己樣樣比不上別人。我和朋友及室友選了同樣的課,卻發現他們很快就掌握了概念,而我卻還在掙扎,我請其中一位朋友幫我家教,但還是跟不上,而且我參加的課外活動多到應接不暇,所以我被迫降低課外活動的份量。

為了參與社交,我還要花很多錢參加交際活動,像是看電影、和室友一起去滑雪等等,另外買書也要花錢。還記得我為了這些費用在申請另一份學貸時,先向朋友借了好幾百美金,我還記得因為太過歉疚,哭著跑進學生貸款辦公室,我告訴承辦人員我得儘快拿到錢,才不會讓錢像毀掉其他事物一樣,毀了一段友誼。接下來的 48 小時我緊張得跟鬼一樣,一直到錢進了我的帳戶,然後把錢還給他,我才鬆了一口氣。還好我們直到現在都還是好朋友。

在學期間錢的問題始終揮之不去,家裡會打來要錢,但我也只能課餘接接家教,我還記得曾經在電話中斥責我爸,因為我正試著成為「正常的」史丹佛學生,不想再帶著他這個包袱。我不想只得到次等的經驗,我極度想要維持大家立足點都是平等的幻象,我要相信沒有什麼能阻止我邁向成功,我會克服這一切。

而我辦到了。

我參加了 Kimber Lockhart 和 Andi Kleissner 領團的灣區社會企業參訪,我在 Kiva 和 World of Good 等公司見識到了企業家精神,而且他們都建議我參加史丹佛的 BASES,這是一個對創業有興趣的學生團體,然後我就愛上創業了。Jeff Bezos 宣布亞馬遜展開網路服務那年,我加入了 Y Combinator 舉辦的 Startup School,也發現在矽谷有人願意投資我這種人。我在 BASES 以及創業交流會 AKPsi 當上了共同主席,也在史丹佛找到了一席之地。

我也在 Alsop Louie Partners 擔任 VC,Stewart Alsop 本人還把舊 Macbook 給我,這也是我人生第一台 Apple 產品。然後我就去 Eventbrite 實習,那時候的執行長 Kevin Hartz 在我身上看到一些我自己從來沒發現的特質。我也利用自己的時間,和一位很厲害的夥伴 David Tran 開始合作一項業餘專案。我成為了校園裡最熱衷於創業的「那個傢伙」,我學會了如何執行及領導。這項外部專案後來成了新創公司,並受到 Y Combinator 投資。我們募了款,成立 Crowdbooster 並且達成獲利,現在正在打造更龐大的隨選公關服務 PRX

(路透社)

心態上的不平等

聽完故事,現在讓我來解釋什麼叫心態上的不平等,還有為什麼只有極少數成功的創業者來自貧窮的家庭。

我很幸運地在創業這塊領域找到所愛,讓我能將精力放在學業之外。我很幸運地發現自己擅長與人交往,並樂於組織及領導團隊邁向偉大的成就。我很幸運沒碰上更多的慘事將我推往更深處,我大可向現實屈服,退學,甚至乾脆放棄夢想並重新調整目標,但我選擇了成立公司。創業對我而言就是宣告我要堅持這個「幻想」,繼續相信我什麼都辦得到。

但為了這個幻想,我在史丹佛和創業的過程中努力奮鬥,也因此更清楚地感受到這份不協調感。很明顯,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,以我本身和過去的經歷而言,我腦內的作業系統存在太多問題程式,在打造成功企業的路上可能會不太靈光。而以下就是我一直在嘗試改掉的心態。

窮人的思維模式之一,就是要最小化衝突,因為一旦搞砸了就得花很多錢,而且他們的生命裡很少出現轉機,所以「大聲說出並捍衛自己的想法」,對我來說是一大挑戰。我常聽說其他人在家裡會和父母交流深度話題,但我們家公寓只有一間臥房,我從來沒機會好好的坐在餐桌前和爸爸吃晚餐。想想當我要上台簡報時,這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。拋出偉大的想法,同時還要在投資人的攻勢下積極捍衛自己的觀點,這整件事對我而言既陌生又違反直覺。

presentation pitch speach(Photo Credit:  NASA Goddard Space Flight Center)

和這類似的問題就是,窮苦的創辦人通常比較沒自信。我沒上過大學的媽媽常對我說,「我們不是聰明人,你現在這樣就已經夠好了!」這讓我非常困擾。相較之下擁有成功父母的孩子就常會聽到「只要你相信,就能辦得到!」想像一下當你和這樣的孩子一起走進 VC 的辦公室,他深信自己能改變世界,並且在簡報中展現出這樣的態度,那種自信是裝不來的。

接著還有分配資源的能力。窮人非常不懂得用錢,成長過程中我的時間總是比較不值錢,所以寧願用時間換取金錢,完成第一輪募資後,我花了很久才戒掉這個習慣。像是我花了很多時間決定要不要僱用員工,而錯過了擴展的好機會。人力資源也是一樣,經營人際網路對事業有幫助,但貧窮出身的人,身邊沒有事業有成的叔叔阿姨可以帶你進入這個世界,甚至沒人為你指點迷津。我得靠自己學著怎麼炒熱場子,怎麼像成功人士一樣說話,還有怎麼尋求幫助。

我也發現到,創辦人本身擁有的資源有多重要。我沒有親友能借錢,事實上我每個月還得從微薄的創業收入中,抽出一部份匯給我爸。光是知道自己可以跟親友借錢,甚至只要失敗後家裡還有一筆錢能幫你,都能幫助一個人放手去追逐風險,打造出快速成長的新創公司。大多數和我背景相同,又有創業潛力的人,會先尋找金融或科技業等安穩又划算的工作,等到有能力照顧好整個家族後,才會開始考慮去冒險,前提是他們要能走到這一步。

shame guilt facepalm(Photo Credit: frankieleon)

最後就是揮之不去的罪惡感了。如果你有像我一樣的背景,又拿到了史丹佛的學位,那你大概就是全家族唯一的依靠了。你大概會進入安穩又高薪的職業,才能立即為家族出一份力,反之,選擇創業是非常不負責任的,而且成功擺脫前述的各種錯誤心態後,你將變得和從小一起相處的那些人很不一樣,可能還會被說成是忘本。這也是為什麼出名的饒舌歌手常被指為忘恩負義的原因。

以上這些都歸因於心態上的不平等,這也是 David 和我必須克服的,我們認為這就是貧窮的創辦人不容易成功的主因。所幸我們將這樣的障礙視為不得不處理的漏洞,我們已經克服了許多問題,而且還會繼續努力奮鬥。對於其他人來說,我希望大家能記住一點:看得見的不平等,像是金錢或門路等,比較容易獲得大量關注,而且也應該受關注,但住在你心裡的不平等,會在你脫離和爸爸分租的小公寓後,依舊如影隨形地纏著你,陷你於不利。它難以察覺,而且討論起來很困難,還得用一篇這樣的長文來解釋。

思考的方式是可以改進的,心態上的不平等也是能夠克服的,我和 David 就是活生生的例子。 我們也許能夠幫助更多人辦到這點,而我目前就先從分享自己的故事開始,敬請期待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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